夜袭岂能不销魂
《翩翩桃花劫（重生）》风浅ˇˇ
“老子不饿。”霄白想起了刚才的糕点，还有丰富的早餐，还有昨天那晚餐。
裴言卿的眼力却有些发抖了。
霄白不明确，在他这种眼力下，怎么她反倒成了罪不可赦活该以逝世谢罪的那个？凭什么啊。
“不饿也吃。”归楚道。
霄白白眼。
归楚不认为然，无所谓地笑了笑，见她真的不吃，悠哉悠哉地开了口。他说：“霄姑娘可能是娇生惯养惯了，楚某小时候是吃上顿没下顿的。”
“那又如何？”
“有一次，我闹性格不肯吃，成果被我的父亲锁在了地牢中，一锁就是三天三夜。那时候别说是饭了，有老鼠我都会吃。”
“啊……”霄白震动了，好半天才软绵绵跟了句，“都没人……给你送饭吗？”
“有一个，可是，她太小了，被看牢的打得爬不起来。”
霄白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去面对，只是默默地盛了晚饭，夹菜，开吃。归楚满足地笑了。霄白偷偷瞄了刚才还伤感得很的归楚，瘪瘪嘴——他，虽然申明狼藉，但似乎有点言不符实啊。他还没坏到那地步。
“我回房了。”裴王爷难得插话了。
成果被霄白直接疏忽。
他的脸色相当不好。
……
一顿饭，吃得……很不是滋味儿。
“霄姑娘可盼望和裴兄相认？”
“……别说得似乎我和他是失散多年的亲人似的。”
“呵。”
归楚悠哉悠哉，俯下身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大意是——你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霄白抬眼：还能怎么样？
“让他记起你，然后……”他在她耳边笑，“再甩了他！”
“……”
一瞬间，霄白仿佛看到的是白遥师兄那张欠打的脸，和归楚莫名其妙重合了起来。顿时一阵发抖。
***
归楚出的什么主意呢？很简略，夜袭～
关于为什么要用着措施，霄白想了很久就是想不明确，但是听他说，这几日晚上裴病鬼都睡得不是很踏实，性子也软弱得很。要在这时候抓住他的弱点然后一举攻破，就不愁他不乖乖就范了！
说得轻便，什么叫夜袭呢？简而言之，是夜半三更翻墙而入，然后拿把刀轻手轻脚走到人家熟睡的床边，蹭——把刀子一抽，往人家脖子上一架，大吼一声：想活命的跟老子走！一切就了了啊～听起来很顺利嘛。
于是乎，趁着那夜裴言卿睡得着，霄白在敛裳的赞助下换了一身配合今晚举动的夜行衣，在月上柳梢头的时候大大咧咧地出了。
不知道是不算归楚的安排，裴狐狸住的院子里本来在的两个舞姬今晚一个都不见了，她一路从门口摸到房里可是顺畅得很。临进门，她又停下了手脚。
然后，她听到了房间里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这只狐狸……还真能忍。白天看他跟个没事人一样，只有到了晚上没人的时候才不压抑咳嗽么？这样的日子，他到底过了多久了？
砰——
屋子里起了一声巨响，紧接着又是噼里啪啦一阵连响，像是有什么东西都砸到了地上一般。霄白顾不了那么多，直接推开窗户就跳了进去。
屋子里的灯是亮的，等她想起来裴狐狸不灭灯的习惯后出了一身的冷汗，慌慌张张朝床上望去，可是床上哪有人呢？裴狐狸——不见了。
……
地上一片狼藉。霄白警惕翼翼跨过乱七八糟杯子碎片，不经意就看到了一袭白衣，只是那是在地上的——
裴言卿？！
他居然就这么……晕在地上？这混蛋！
本来她早就打算好了把刀往他脖子上一架逼他走人，现在倒好，居然是副模样。霄白当即把刀往边上一丢，赶紧去扶那个倒在地上的病鬼。
“喂——”她摇他。
裴言卿的身子微凉，毫无反响。
“狐狸？你不会这么软弱吧？”霄白有些慌，前帐虽然刚才来的时候就算了厚厚一笔，可是真到了这时候她也记不得了，笨手笨脚地去拉扯他。
他虽然挺纤瘦的，好歹是个男人，她要想把他搬到床上去还是有点儿艰苦的。这不，才把他拉起来一些，她脚下没踩稳，一不警惕又被砸到了地上。
砰。
她的手段撞到了桌脚，疼得她泪眼都快出来了。而裴家狐狸却好好地躺在地上。有那么一瞬间，她非常想一拳砸过去得了，可是临下手，她又感到太便宜他了。最后气鼓鼓地坐在地上凑近看：他的眼睫挺长的，现在眼睛紧闭着，看上去要比平常冷硬几分。可是就是这个人，一笑起来就跟朵花似的，还是有毒的那种，呃……
“你干嘛？”一个微微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霄白眼睁睁看着那双本来紧闭的双眼倏地睁开了，这才想起来，那个该逝世的狐狸即使昏迷都比一般人要浅很多，他要想醒过来不是那么艰苦的。
“呃，你晕倒了。”她如实说。
裴言卿挣扎着从地上坐起身，眼神明明灭灭，最后冻结成了霜。他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夜袭。”霄白诚实交代。
“……”
“嘿，跟我走吧，以前的帐一笔勾销怎么样？”
裴言卿沉默。
“喂～你看，假如不是今晚我刚好撞见，你可得一直昏迷到明天早上呢，你这身材，禁得起几次这样的通宵冰冷啊？”
“你……”裴言卿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持续。
没持续没反抗就代表批准了一半。霄白喜上眉梢，屁颠屁颠地凑了上去坐在他边上，挨近了些，警惕翼翼把人家的袖子拽到了手里，抬开端眨眨眼。
“你走吧。”他头也不抬。
“不要。”
“呵，你再待下去，警惕你的摘星楼不保。”裴言卿出乎意料地笑了。
“狐狸，你到底在干什么呢？我总感到……”霄白皱着眉头想着词汇。
“什么？”裴言卿终于开了口。
“总感到你不止这样。”霄白认真道，“三日阁虽然是个比较狠辣的角色，可是你也不会那么轻易就给那啥了啊。”
他是谁？裴王言卿啊。那个造过反，那个让段陌那小豺狼那么久都不敢轻举妄动的裴王。怎么可能像他这些日子表现出来的这么弱呢？假如真那么弱，云清许早就杀了他。他会留他，就必定有什么东西在同时牵制着摘星楼和皇室。这唯一的可能性就只剩下这个病鬼了。
裴言卿的眼里闪过一丝光线，像是黑夜之中的焰火一样，把他全部人都点亮了。
“你真那么想？”他轻声问。
霄白白眼，默认。
“那，我与云清许，你猜最后赢家会是哪个？”他的脸色颇为希奇。
霄白呆滞了一下，摇摇头。
“我不想离开这儿。”裴狐狸道。
“你！”
“除非……”
“有话快说！”霄白忽然浑身毛，不详啊不详。
“呵，要我跟你走，也不是不可以。”裴狐狸咳嗽了几声，从地上有些吃力地站了起身，在桌边坐下了，“我给过你选择的……这次是你自己，咳咳……”
真是的，脸色苍白成这样还想着算计人。霄白深深地鄙夷了——回想起之前他的排挤和反感，再看看他现在衣服嘴巴尖尖耳朵尖尖牙齿白白的狐狸模样，哪里像是真赌气的模样啊啊！分明就是挖了个坑等她跳！
“咳咳……”狐狸还在咳。
霄白感到自己是个傻瓜，因为刚才还一肚子火呢，看到他这病怏怏的模样，她很没骨气地又凑了上去拍拍他的背替他顺气，成果手才触到他的后背，咳嗽声就戛然而止了。
“咳吧，又不是没见过。”她白眼，提示他他们两个可是“同床共枕”了很长时间，不必在她面前也装。
裴言卿眼里的光线很奇怪，眼睫弯弯，眼里带了笑。虽然只有一丝丝，但是对他这种向来是皮笑肉不笑的狐狸来说，已经是很难得了。
她呆呆傻傻看着，伸手摸了摸，脑海里不知道怎么地想起了归楚刚才的吩咐，他说，夜半三更人心难防，乘着这最轻易打击的时候，说出你最想的事情，保管事半功倍～
“狐狸，我们四年前，毕竟生过什么？”她问他。
裴言卿眯起了眼，眼波流转。
“你想知道？”他眯眼笑。
霄白点点头。
“可是，你不自己记起来，我告诉你又有什么意义。”他的眼里又浮起了揶揄。
……
霄白火了。她感到自己被耍了，狠狠的。四年前四年前，每件事的疑点都指向四年前，偏偏她该逝世的压根就记不得！毕竟生过什么呢？狐狸为了这张脸可以谋反，云清许从小到大都不曾在她身上用过那种方法摧毁记忆，她四年前到底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越想越憋屈，最后，她做了件自己都没想过的事情——
她噌的站起身，也不管弧度有没有调对，把眼睛一闭，抱着裴狐狸的脖子，把自家脸蛋贴了上去——
药香弥漫，他身上总是淡淡的香的。这味道，不难闻。
唇上的触觉是濡湿的，手下的触觉是僵硬的，很明显是狐狸被她吓到了。霄白有些自得，只惋惜狐狸还没反响过来，她自个儿的眼睛是闭着的，朦胧间，脑海里涌现的是前几次的场景，唔，先碰上，然后舔舔，再把舌头——
假如，四年前真的和狐狸有过什么，她就不信……完整会没有记忆……
狐狸的呼吸骤然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