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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如一线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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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如一线天(下)

  
  
  《翩翩桃花劫(重生)》风浅ˇˇ
  酹月果然不说话了,只是冷笑着,视线在霄白和裴言卿之间徘徊,静静等候着。
  霄白看着裴言卿,他一直沉默不语,眼里像是蒙了一层薄雾,看不透里面到底有没有光线。她想去拉他的手。那手刚刚还带着她出一线天,可是现在它却垂下了,连剑都没有拔。
  “我不是故意的。”想来想去,霄白只想到了这么一句。
  裴言卿的眼神颤了颤,抬开端来盯着她的眼,笑了。
  那笑容淡淡的,浅浅的,眼眸深处是一片漆黑,望不到尽头,那儿是不笑的。
  他说:“我竟然奢望你会留下。”
  “我不走。”
  他笑得更揶揄了,他说:“你认为,我会留你下来,杀我?”
  “我……”
  他的笑很讽刺,与之相反的是他的脸色。苍白得如同阴雨未晴的天空。他必定……很难受吧。霄白惴惴不安,却没有多的心思去管他现在在想什么。这只狐狸不是向来很聪慧么?他难道不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眼前的这个疯女人和这帮混蛋给赶走!
  “霄白,我可以不动他。”酹月轻笑,“走吧,楼主等着你。”
  “做梦。”
  “呵,不伤你把你制服的措施我多得是。”
  她的话一说完,霄白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浑身都没了力量。“你!”她愤然开头,气不打一出来,这个疯女人,居然下毒!
  “狐狸,你快拔剑啊!”她急了。
  裴言卿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似乎在拼命压抑着什么,始终不肯迈出那第一步。
  “裴言卿!”霄白冲上去想去揪他的衣襟,走了两步就浑身软,正巧酹月身后的那帮男人中带头的伸手一揽,她倒在了那人肩头。
  酹月冲着裴言卿微微欠身行了个礼,轻道:“多谢裴王爷对霄白的照顾,今日我奉命前来接她回去不宜久留,改日必定替我家主人登门访问答谢。”
  良久无言。
  霄白闭上了眼睛,她知道,裴狐狸是彻彻底底把她恨到了心坎里,不然也不会见逝世不救……裴狐狸,其实不是个坏人,他或许做事有点儿极端,其实是裹着黑乎乎的外壳,拨开了,里面是干干净净的。而她所做的事情,很有可能是直接用刀子隔开了他的外壳吧,或许还连带着里面也是。
  “不送。”裴言卿居然扬起了个惨白的笑。
  “你保重。”霄白不知道该说什么,临分辨,唯一能想到的却只有那么一句。你保重,脸白成那样子,警惕待会儿犯病。天冷了,晚上最好找个侍寝的丫头,最好比她稍微称职一点,可以真的照顾你的那种。警惕摘星楼的暗害,他们不会放弃的……
  裴言卿没有反响。
  酹月挥挥手,那群人带着霄白迈开了步子,真到了分辨的时候,霄白又挣扎起来,冲着裴言卿扬声道:
  “裴言卿,我叫霄白,摘星楼下,霄白!”
  这是你一直问的,今天,我清明确楚告诉你。
  裴言卿的指尖颤了颤,垂下了眼力,没动。
  日落。
  霄白一直是闭着眼的,静静地养精蓄锐。虽然这身材被段茗搞垮了,但是至少还是个正常的人。酹月下的是一般的迷醉药,假如要苏醒,只要痛着就可以了。多亏了最近她没怎么剪指甲,只要握拳,指甲就可以划进手心,十指连心,揪心的痛足够让她一直保持着苏醒。
  再往后,那几个人在停了下来。她卯足了力量,一把推开一直抱着她的男子,转身就跑!
  她不要回去,她这两生两世,绝不会逝世在同一个坎上!
  ***
  霄白。
  裴言卿靠在一线天的断壁上,脸色惨白。其实刚才她没看见,他的另一只手一直是按在剑柄上的,可是,可是让他拿什么立场去拔剑呢?她是来杀他的,她的笑她的憨态她咋咋呼呼的关心,都是假的。呵,假的啊……
  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他为一个杀他的杀手拔剑?
  可是,心却很痛。
  人一走*光,他就靠在了断壁上,拼命呼吸。刚才为了怕咳嗽出来,他一直是屏着呼吸的,这会儿一放松,全部人就垮了,不住地咳嗽。五脏六腑都快被咳出来了……
  狐狸,对不起。
  狐狸,你早就知道我不是段茗?
  狐狸,我……我不想回去。
  狐狸,我真的不想回去……
  咳嗽不止,一幕幕话却在耳边回荡。他不禁苦笑——呵,霄白,你到底,当裴言卿是什么?只是一个任务么?你说不想回去,为什么……不再多道歉一句?可是你说,保重。
  怎么回府的,他自己都不明确。府中客厅里坐着个人,是洛书城。
  “言卿,你怎么了?”洛书城见向来风采翩翩的裴王爷这副狼狈模样,大惊失色。
  “没事,董臣,送客。”
  六个字,交代完毕。洛书城气得鼻子快冒烟。
  “我不是来找你,我找公主。”他说。
  “走了。”
  “你们好歹也一起住了快两个月了,你怎么……”洛书城絮絮叨叨。
  两个月?
  裴言卿本来已经迈开去的脚步一僵,呼吸停止了。两个月,今天正好是两个月的末尾一天!三月芳菲会作会比上次还要疼许多……她上次就疼得晕过去了,这次她还不疼得连晕的力量都没有?
  “霄白……”
  ***
  霄白一脚踢在追击的人脖子上!
  “请霄姑娘回楼。”那帮人还是重复着一模一样的话语。
  霄白甩甩刚才挥拳砸痛的手,讪笑:“老子才不回去!有种用刀啊~随便在我身上划个十道八道的,看你们逝世的时候会是十段还是八段!”
  酹月那恶女人并没有跟上来,对付这帮有体力没有头脑的人,霄白还搪塞得过去。
  “请霄姑娘……”
  “霄你个头,闪开!”
  她终于现了,人家怕的不是她的拳头,而是她向他们的刀刃撞过去的身材。只要她把自个儿的命提在手上胡乱闯,他们就不敢怎么样。
  嘿嘿~卑鄙是卑鄙了点,总比被抓回去好啊~
  想通了,霄白就拿自己当起了人肉兵器,撞哪儿哪儿闪人。
  叮。
  一个很清脆的铃声响了起来,霄白选择了直接疏忽。趁着那些个人不敢贸然上前,赶紧闪人——成果砰的一声,撞上个人。她悲哀地现,她总算记起了铃声的源头,只是为时已晚。
  “小白?”那个声音很惊奇。
  完了……
  霄白惨烈抬头,干笑:“嘿嘿,林师兄,好久不见啊。”
  林音是云清许唯一一个会出来运动的影卫,他到了,意味着云清许也差不多到了。
  这下,完了。
  “林师兄,那个,嘿,你我交情还算不错吧?”套近乎。
  林音微微一笑。
  “那个,你今天放我一马,我保证不敢以后滚得远远的,不会再让你随时来揪人好不好?”
  ——从小到大,林师兄等同于催命人,不管她在哪儿,他总能顺利找到她,然后揪回去,带到云清许面前。
  ……
  “林师兄,你不会那么不近人情吧,咱相依为命十来年了啊!”每次每次都是你上门揪人,揪着了我受罚,揪不着你受罚,不算相依为命也算相依要命吧。
  “你知道就好。”林音白眼。
  “嘿嘿,那我走了,保重啊。”
  霄白二话不说,闪人。
  冷风吹过,秋风卷落叶。霄白忽然感到浑身鸡皮疙瘩,不安的情绪一点一滴积累起来,最后成了毛骨悚然。
  “霄,不跟我回去么?”一个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
  霄白的脚步停止了,腿抬不动了。
  师父……
  那个人本来就站在林音身后,他一闪开,他就走了出来。霄白感到呼吸都不会了,只是干巴巴盯着他看。上次没有看仔细,一直感到他没什么变更,其实不然,只是不是变老,而是多了一丝丝的倦色,眉宇间比以前更柔和了,温润如玉一般。
  他的眼力像是月光,柔和地落到她身上。眼里又一点点的波涛,只是微微闪动了几下就被温暖代替。那是个玉一样的人呵。
  “你受伤了?”他轻道,微微皱眉。
  霄白不会动,傻乎乎看着他走到自个儿面前,把她的手拉了起来,从林音手上拿过个瓷瓶,轻轻地倾斜。
  瓶子里装的是药粉,撒在被指甲划伤的手心火辣辣的疼。只是霄白心里的畏惧远远比这要厉害的多——他到底想干什么?
  药差不多全部倒在了手上,霄白有些心疼。林音出身医药世家,他随身带的伤药向来是最好的,这些年没少被她糟践。不用想都知道,他确定在心里哀嚎糟蹋了。不过这药撒下去,不用说指甲划伤,恐怕手被砍了都不会留疤了。
  从小就是这样。
  霄白不爱好,一点也不。
  “下次,警惕点。”云清许柔道。
  “是。”霄白随口应着,出口才回过神,现虽然隔了长长的三年,她还是本能地会去屈服他……
  “来。”云清许微微张开手,微笑。
  霄白本来是呆呆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可是被他这一笑给恍了神。仿佛时间倒转,三年的时间被人抽空了。岁月洪荒,到头来还是这样。
  这是从小到大惯有的模式,从他还是个少年,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开端,他只要一个字,她就会乖乖过去了。一开端是两个孩子相依偎取暖,后来长大了,拥抱还是持续。
  认命一般地,她慢慢走了过去,一步两步,慢慢到了他面前,然后轻轻把脑袋贴在了他的胸口,怯怯地伸出手,抱住他纤瘦的腰。
  这个人,身上是书香,没有药味。她皱皱鼻子,忽然有点儿想念狐狸。
  云清许轻轻抱着她,摸了摸她的脑袋。
  “林音。”他轻道。
  “楼主。”林音上前。
  “这次叛乱的人,都处理了罢。”
  “叛乱?”霄白抬开端。
  “嗯。”云清许替她收拾混乱的丝,“回楼再说,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