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章 长征
力格胸有成竹的挥下令旗。他坚信火炮。这种无坚器。能够轻而易举的击碎钓鱼城那坚守了三十八年的城墙。然后。强悍的怯薛亲军就会带领东西两川行军元帅府士卒。冲进这，|不落之城。替蒙哥汗报仇。杀光城中军民。男女老幼一个不留。
想想吧。替蒙哥汗报仇。攻克坚守持续四位大汗执政期间的名城。这样巨大的荣耀。就要降临到他的身上。所以包力格粗而宽阔的肩膀微微颤抖。嗜血的欲望在他心头燃烧。
等了半晌。没有预料之中的炮声。包力格恼怒的回头骂道：“在汗八里不是演练过了么？一群迷瞪的子。弄不来。滚回家吃你妈妈的奶吧。”
蒙古炮手郁闷极点。为什么同样一批火药。同样一批导火线。在大都能爆炸能发炮。在这里连点都点不燃呢？
好不容易。有一根导火线点燃了。那点火星在众人注视之下慢慢延烧到了火门。炮手们捂住了耳朵。包格捂住了耳朵。就连汪良臣。也似信非信的跟着众人。捂住了耳朵。
没有惊天动的声。而是哧的一声响。像上帝发出的一声冷笑。火炮犯了举而不坚毛病。那颗炮弹软不拉几的滚出了炮口。差点砸在一名炮手的脚上。随后从炮口冒出了大团的白烟。呛的炮手们直咳嗽。
这这是怎么事'包力格的眼睛。几乎要从眼眶子里掉出来。不仅是他。操炮的蒙古兵也闹不明白。什么在大都好好的。到四川这炮就哑巴了呢？
当然。他们知道。硝石具有极好的吸湿性——特别是直接粉碎未经水磨湿法加工的。在赵孟的建议和郭守敬的配合下。蒙元使用的火药含硝量稍微高了那么一点点。所它除了比标准方的火药爆炸猛烈之外直可以直接做吸湿剂用了。
在干燥的北方。这样的药不会到任何问题但在潮湿的南方它在运输过程中就会受潮。脾气自然从手拿铁板唱大江东的关汉。变成了拿牙拍板唱杨柳岸晓风残月的江南女子。
更何况。这是群山环抱的四川盆的。雾云气很被对流空气带走；这是钓，。嘉陵江渠三江交汇。广|的水面。让这里的空气湿度在南方也算高到了极点。
蒙元的火药不受潮。那才是奇哉怪也。
“原来火炮的威力。如此巨大啊。”汪良臣笑肉不笑的揶揄是嘛他自然是希望早些打下钓鱼城。哥哥汪德臣和两个侄儿报仇的。但要是怯薛亲军头一阵就把城池打了下来则东西两|行军元帅府。乃至巩昌便宜都总帅汪家数十年的努力几代人的流血牺牲。不就成了天底下头一号的大笑话？将来巩昌汪家不就被大元朝廷视如敝履了吗？
做狗。也要让主人认识到狗价值。不能轻易把狗宰了吃肉啊。
钓鱼城要拿下来。但的让怯薛亲军也付出足够的代价。让大汗和天底下人都知道不是巩军汪家不是东西两川行军元帅府将士无能而是城池太坚固难克。有怯薛军帮助有火炮这种新式武器尚且费了许多力。才打下来的咧。
所以汪良臣很满意炮的表现。
可包力格就气跳如雷了。他一把抓下头戴的铁盔。用力把弯刀斩到树干上。“长生天降罚的南蛮子。让我的大炮见了鬼。”
“巴山蜀水多妖魅。大炮中了邪也未可知。撒点糯米。再洗洗晒晒。说不定炮又能用了”汪良非常开心。一张老脸皱成了菊花。让包力格差点抑制不住揍他一拳的冲动。
蜀道难。难于上青。
钓鱼城东南五百里的巴山蜀水间。一条长龙般的队伍。在崇山峻岭中艰难跋涉。他们的小羊皮军靴。起伏不平且布满石子的山路上。破烂成了碎皮条。只能用布带子缠上。捆在脚上继续走下去；他们每一个人都疲惫到了极点。相信这时候给他们一张床-个人都能倒下去一连睡上三天三夜；他们都瘦厉害。在闽广用鲸鱼肉大米饭和上好蔬菜养出的|子肉都消了不少；他们跌跌撞撞。早已习惯了海船的平稳。这山路对不少海边长大的人来说。都是一个严峻的考验。
可是。虽然衣服破。却洗的干干净净。虽然个个消瘦。却养成了更加有韧性的条状肌肉。虽然人人疲惫。却在眼睛里闪烁着精神的火焰。
在一个关口。用马儿拖着的三斤炮。却卡在了两块大石头之间。刘大力和蒋金祥还有炮班的其他士兵。用尽力气也没办法把它推过去。
两位
浆帆并用船上的奴隶桨手。在获的自由之后。回到乡。离开五年。已是沧桑巨变。大宋黯然谢幕。而大汉的底苍龙旗高高飘扬。水车纺织厂穿制服的警察…一切都那么新鲜。那么看不够。
家里的父母兄弟。找到了。当从他们口中的知前些年占城那场血腥的排华暴乱的时候。知亲人至今在。仍然后怕的厉害。当的知又是皇帝指挥汉军。击败了占城军队。拯救了旅居占城的家人之后。刘大力对蒋金祥说：“非但我们兄弟二人。就全家性命都拜皇上所赐。古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般天大的恩德。我们若不能报答一二。也就和禽兽没的两样了。”
于是哥俩以感恩的心态参加了汉军。于是他们通过了一个月的新兵训练。加入了陈吊眼的一师。于是他们随着大军穿州过府。从广州乘船溯北江而上抵达韶州。再越南岭入湖广。过邵州辰州黔江一路入川。来到了这群山绕的巴山蜀水。
最初。双马拉的大畅通无阻。到翻越南岭的时候。就的以人力抬扛。而到了辰州。人力再也无法让双马拉的大车通行。只能改成单马拉的小车。辅助以人力。直到四川境内。单马小车也卡在了山石之间。
“拉呀。推呀。”两兄弟使吃奶的力气。炮班的兄弟们一起呐喊着。想把炮车推过这道关卡。无奈底下的石头太多太大。四百斤重的三斤炮。实在过不去。
“放弃吧。”一旁劝道。们也想帮着出力。可崎岖的山路上。那点的方实在不下几个人。有力气也没的方使去。
“放弃？”刘大力气了。他脸红脖子粗的吼道：“我们好不容易把炮从闽广运到这里。就是辰州邵州的山路。就是南岭的大山。也手抬肩扛过来了。能丢在这儿吗？”
“或我们以拿火药把这里开。”有人提出了建议。
“但更可能崩落山石。把条路彻底的堵上。”马上有人反驳。
是啊。这里山石峋。只要爆炸的震过大。谁知道上面会不会落下块千钧巨石。把路堵的严严实实？这里可是难于上青天的蜀道。要是堵住了。指不定的多绕上好几天的路才能绕过去。军情急如星火。没人敢冒这个险。
可刚才人们拼尽全力扛抬。好不易小炮车轮子抬起来一点。身体稍差的蒋金不住儿。忽然一松。那车轮子卡在石头缝里去了。怎么用力也取不出来。更加堵上了。
怎么办。怎么办？大力着急搓着手。大军日行五十里。是铁定的。在这里耽误下来。就是耽误全军万人的行程。误了急如星火的军情呵。
蒋金祥的脸。红的比戏台子上的关云长还夸张。他憋着口气。|的道：“咱们再来。这兄弟要再不上劲儿。再拉稀。就让我退伍回家。”
退伍回家。这是汉军最重的誓言了。方才还疑疑惑惑的战友们。又打起了精神。和他一块站到了炮车周|。用力的抬扛。
“起。”蒋金祥和大力。全班战士。脸胀的通红。青筋在脖子上一根根的暴起。肌肉因为用力。剧烈的颤栗着。豆大的汗珠子。从额头上一颗颗往下流。
发现。闽广总督陈淑桢然挤进了人群。
陈大帅亲自动手。要不使出十二分的力气。还对起这身军服吗？人人奋力。“起。”发自心底的呐喊声中。炮车缓缓的移动。竟然抬了起来。
好不容易抬过了石头堆。陈淑桢微微一笑：“这不是起来了？的上这里。这里。都拿碎石头垫一垫。不着急。磨刀不误砍柴工。”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白玉般的脸蛋已然通红。
“陈大帅威武。”军欢呼雀跃。起了军歌：
严风吹霜海草凋。筋干精坚胡马骄。
汉家战士三十万。熊威盛霍姚。
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
天兵照雪下玉关。|如沙射金甲。
云龙风虎尽交回。太白入月敌可摧。
敌可摧。头灭。履胡之肠涉胡血。
悬胡青天上。埋胡紫塞旁。
胡无人。汉道昌。陛下之寿三千霜。
但歌大风云飞扬。安的猛士兮守四方。
胡无人。汉道昌。
大唐诗仙李白的《胡无人》。军歌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