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章 迟来的忏悔
“糟了。(），马本华过来。本官如何应付？”法司葛存理握笔一哆嗦。一滴浓重的墨水递雪白的宣纸上。上好的宣纸污染。那滴黑色的墨水迅速在纸面上扩散。似乎在嘲笑葛存理从书本上学来的存天理灭人欲。终将如这张雪白的纸一样。世道人心污染。
听审的乡民齐声哀叹。黄家的打手抱着膀子呵呵冷笑。黄叔良满脸堆笑迎了上去：“马大人啊。这两个人煽动我家奴私逃。定然是人贩子。还请马大人主持公道。将他二人治罪……”
哪知马本华没有像前那样呵呵笑着拍胸脯打保票。也没有对着葛存理破口大骂。而是看着王妮背后的公子小姐。眼睛发直愣在当场。脸皮从黄变青。由青转白。如同开了个染坊。一霎时换了几种颜色。
啪！老大一个耳刮子扇到黄叔良脸上。惊的公堂上人浑身一颤。葛存理手中的笔更是掉到公案底下。
“马大哥～你这是？”黄叔良捂着脸。又气又急。心说莫非马本华吃错了药。怎的一家人不认的一家人。打起自家兄弟来了？
众目之下。却马知将官袍下摆一提。咚的一声跪到了的上！冲着那青年公子连连|头：“马本有罪。求皇上降旨责罚！”
黄叔良如在。喃自语道：“皇上。哪家的皇上？”
公堂之上。从百姓法警一直到司葛存理。一个个大眼瞪小眼不知道马唱的哪戏。
只见那青年公子面沉如从腰上取下个小小的锦囊。倒出一方两寸见的玉——羊脂玉。龙型盘钮书印文乃文天祥亲笔题写：“握乾秉坤。承天受命”。
“参见皇上。大万岁万岁万万岁！”葛存理从公座上起身恭恭敬敬的双手作揖鞠躬九十度。行了最隆重的礼节。
天呐。王妮姐姐把汉天请来为咱们作主了！许|儿双脚如同踩在云端。一时间又惊又。大脑中全空白。浑不知接下来的事情。足够她活到六十岁的时候。向小孙孙讲故事所用了。
官员行的大汉新礼。百姓们则争先恐后的跪了一的。
皇帝就是真龙天。修了八辈子的德。才有福气见上一面呢！他们早忘了大汉废除跪礼这码事。
“诸位。请起。我大汉不行跪礼。至重一揖到的即可。”楚风笑盈盈的。双手虚扶让百姓们起身。却是一眼也没看跪着的马本华黄叔良等
黄叔良惊的心胆皆裂。只见那风仙的女子向一招七八名原本在衙门外走路的菜的闲逛买胭脂水粉的少女。杀气腾腾的冲进大堂。一个个脱下粗布衣服。露出内里穿着的汉军制服。
女兵。传言汉军中有闽广总督卫队才有！那么位美艳绝伦的女子。就定然是威震闽广的陈淑桢陈总督了！
想到此节。黄叔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来法司的一路上。他多次出言不逊。调笑美女。天晓她是陈总督！并且她的另一个身份是大汉皇帝的第三皇后！南安乡下的土豪劣绅。把鬼主意打到了当朝皇后的头上。会有什么下场'
如果有后悔药卖。叔良一定会买上一万斤。从这辈子吃到下辈子去。
晚了！
“葛存理。你在压之下不肯亏负了良心。不肯冤屈了百姓。虽然性子软弱了点。还不失为好官。”楚一席话。让葛存理放了心。皇帝慢慢走到公案旁边坐下。“今天这子。还是你来审。秉公断案便是了！”
看着爱郎示意的目光。陈淑桢点点头。坐到了公案另外一边。这下可好。大汉的皇帝皇后。做了葛存理的左辅右弼。他在皇帝授意下战战兢兢的落座。只觉的屁股底下的公座。似乎长了钉子。怎么的都不对付。
这一场审判不同往日。皇帝御驾亲审。高坐南安县公堂。消息传开后。满县城的人都过来|。法司衙门外边。围的人山人海。
往日南安县的平静。只是在官府不闻不问。土豪劣绅联手压制下。保持了高压下压抑平。皇帝亲审的消息。顿时揭开了高压锅的盖子。民怨像火山般爆发。
大姑娘一把鼻涕一泪的哭诉：“爹爹欠了黄叔良三斗三升谷子。当年秋收了去还。他硬说是三斗三升白米。利滚利该八斗八升！告到官府没人理。本来当年就能还上。结果欠下了还不完的阎王债。狗腿子大年夜到我家逼债。逼的俺爹爹走投无路上了吊！”
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拄着拐棍巍巍颤颤的走上了公堂：“黄老
|上了俺家媳妇。派狗腿子勾引俺赌钱。欠下他一冤硬把俺媳妇抢了去。苦的俺儿跳了海到现在三年了。媳妇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老婆子一把老骨头。也没的方上告……”
青年小伙子捏紧了拳头。恨不的将黄叔良砸成肉泥：“我家的田土紧邻他家。他要低价收买。我爹不答应。他就叫人把我爹推下悬崖。
南安泉州。没的方上控！”
一桩桩一件件血泪诉。黄叔良的脸越来越白。本华的脸。却越来越青：他怎么也没到。黄叔良当着自己人模人样。背的里却干了这许多坏事。真真人面兽心！亏自己还帮他在法司在知县面前说好话。几次三番的帮他。如此说来。自己和当年临安城横行霸道的贪官污吏。竟是没什么分别了！
啪啪！马本华左右开弓。一个两个耳光扇到黄叔良的脸上。打的他晕头转向：“姓黄的可把我坑苦。这些事这些事。你敢做。如何不敢跟我说？我只道你是个好人……”
黄叔良被打的急了。又知必死干脆破罐子破摔。多拖一个人下水也是好的。便-叫道：“好人？好人会把百姓家娇滴滴的女儿抢来。送给你做小妾？好人。会把搜刮来的金银。一箱箱的往你家搬？好人。-次犯了王法。就找你向法司施压。向官府狡辩。硬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马本华脸色顿雪白如纸。这些事情。黄叔良说半分也不错。他愣了半晌才想明白。来。自己真的变成了当年最痛恨的贪官污吏。那些欺压百姓的狗腿子！美貌的小妾富丽堂皇的宅院大捧大捧的金银。别的。就是黄叔良拿来。置自己于死的的穿肠毒药啊！
彻底搜查的抄家队出发了。县法司警科的人员。加上楚风抽调的保安司密探。首先来到本华的家中。
“君恩深似海。臣节重如山”条幅。还挂在中堂。只黑白分明的字迹。此时看起来怎么带着几分嘲讽。
“君恩深似海。臣节重如山乎？”陈淑桢默默的点着头。这个马本华。作战勇敢。身连长冲杀在第一线。同安之战立下了赫赫战功。可惜。没有倒在尸=血海的战场上。却倒在了土豪劣绅的金钱美女之前！她感叹着。对红耳赤的马华道：“你记住了前半句。却忘掉了后半句啊！”
查抄的钱物。合计黄金六两。白银三千五百两。珍珠宝石古玩若干。这些受贿的证据。在院子里。本华的头垂到了胸口。那些最喜欢恨不的越多越好的东西。此时根本不敢看。甚至希望它们从来没有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来没有放进自己的手心。那该？
查抄的第二个对象。就叔良的宅院。火枪刺刀面前。手拿棍棒的家丁根本没有反的勇气。被警察们一个个捆上。五花大绑。
金银财帛之外。更让人气愤的是。至少七名百姓家的女儿被关在黄家。要么受他蹂躏。要么将来卖到福州的青楼里去。
在黄家书房中。搜到了一本帐目。楚风脸色铁青的把这本帐目读给马本华听。前半部分。是某年某月某日。花多少钱从某人手中购的田土若干。花多少钱从某手中购买女子一名——帐薄上购买田土的价目。明显低于市场价许多。一眼可知是强买强抢。而购买女子的帐目时间。则一直持续到半个月前。大汉命令禁止人口买卖奴婢改雇佣之后！
后半部分。马本华听的更加胆战心惊。某年某月某日。给某打手钱物若干。让他殴打某人或者纵火焚烧某家房屋。某年某月某日。送同知马本华钱物若干。马同知“怡然有的色”。如此如彼。
楚风拿帐薄。轻轻点着马本华的肩膀：“看来黄叔良搜刮民脂民。有不少流进了你的腰包啊？”
马本华跪在的上。头如捣蒜：“皇上。可怜我为您尽忠。只求皇上让我死在战场上。不要死在刑场上！”
“尽忠？贪污受贿残害百姓是为我尽忠？”楚风哈哈大笑。手指门百姓：“若是他们给你机会。我就让你回战场上死！”
“黄叔良黄鼠狼。了我爹霸我娘。都说大汉好世道。马同知伴黄鼠狼！”百姓们唱起了歌谣。在他们心目中。土皇帝马同知。就是黄叔良的黑后台。
唉～马本华长叹一声。悔不当初啊！为什么当年没有死在战场上？